下水白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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邦敖/雪隐鹭鸶 7

如果邦主提前领猫出来。前篇必看:不入窄门(Wid.5679768)

主邦敖。有mob经历暗示,ooc预警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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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班回家,猫难得没有粘着阿敖,只端坐电视顶端,对着沙发上的阿敖不停叫。

它叫得太凄厉,又实在是吵,阿敖把文件扔在茶几上,冲厨房里的背影讲,都到冬天,你的猫怎么还在发春。

“这怎么能怪它。”张崇邦把菜端出来,又去给猫碗添粮,折返回来讲,“你今天同狗玩了一天。”

阿敖起身,慢慢走过去,一人一猫对视片刻,他伸出手指抵住阿刚脑袋,“不许叫。”

猫脑袋一歪,抱着他手指倒下来。电视顶只几指窄,眼看猫就要掉出去,他下意识伸手接住。

张崇邦来回端菜,路过便看他俩一眼。阿敖捧着它,谨慎度堪比拆弹专家。刚刚叫得好像没了妈的小猫,这下又不停用脑袋和耳朵在他手腕上磨蹭。猫尾巴绕着他手指,圈成一个绒毛戒指,刺得人心里发麻。阿敖手心很久没握过这么柔软的东西,低着头观察了几秒。

“喂。”他转头叫住张崇邦,问,“它是不是变大了?”

“猫嘛,一天一长的。”讲完,他喊人洗过手再来吃饭。

原先总是大家一起吃,阿敖挑食都不明显,现在只有两人,他筷子轻微挑一挑,在张崇邦眼里都被放大一万倍。张崇邦下意识就伸手,一双筷夹人也利落,一瞬打掉他挑食动作。阿敖愣了一下,下意识抬头瞥他一眼,好似在说“你在管我啊?”

从前阿敖借住他旧屋,以及在警队一同赶饭,两人都会瓜分掉彼此碗里最爱食的菜。护食了就要用筷子抢,有时标哥都看不下去,讲我再给你打一份嘛。但他们都习惯了,抢来的才香。

分开一年,有些事会变,有些事又不肯变。于是自那一刻起便知,过往回忆从来都不是一整块堆在那里,偶尔供人回顾观看的东西。它有时就是一阵风,一种气味,一个动作,然后以两人周身2m范围为中心,刮起肉眼不可见的飓风,于是时空变换,场景重现,人在过去,恍如梦中。

这一顿饭,最后阿敖都是食不知味。他在狱中习惯了少吃,那样有时就可以吐得少一些,不至于过分狼狈。本来做他们这行,就很难日日定点吃饭休息,坐监一年,他肠胃彻底坏掉,张崇邦做一桌清粥小菜想替他扭转乾坤,无异于精卫填海。

这几天下来,对张崇邦的做法,他倒也不是嗤之以鼻,只是有些感慨。原来这社会,还有人愿做精卫。

 

关美柔和王焜的资料,张崇邦一早就先给了情报科的熟人。其实之前他就有些怀疑,霍兆堂和王焜等人是不是参与进一条洗钱链,但在未有更确凿证据之前,这件事的调查只能分去商业罪案调查科,与他们重案组无关。

但在这种事上,他也不那么计较程序,提前先托了情报科熟人探关美柔消息话给他知。毕竟阿敖是他送进去,又是他一手捞出来,他从没自大到觉得可掌控对方一切。阿敖要疯,他不能陪他一起疯,因为他是要为阿敖保底的。

半夜,手机灯闪,本就浅眠的张崇邦醒过来。等看清消息内容,他便彻底睡不着了,于是起身拿烟往客厅走。阿敖卧室门留了一线,估计没上锁,后又被猫溜了进去。他路过时下意识想进去看一眼,怕对方又在不知不觉中发烧或梦魇,但又觉得这样略微有些奇怪,便转头进了卫生间。

阿敖睁眼望着天花,随手摸了摸在他手腕边睡着的猫。过去一年里,他本很讨厌睡着时身旁再有活物伴着。猫皮毛温暖,身上细绒随呼吸微微起伏,其实他手掌张开再用力,便完全可在几秒内将对方掐死。但也许是摸猫的动作解压,他指尖摸到绒毛,便不由自主继续抚摸下去。

天花上除了顶灯,只剩惨白底色,着实是绝好的悬浮稿纸。如果可以,阿敖其实根本不需要睡眠,他在脑中不断将几人关系和所知信息在天花上排列组合。他能感觉到,张崇邦仿佛是把信息一点点掰碎喂给他的。王焜和关美柔就像毛线团的两个线头,要想理清,总要抓住一个。但他实在不想再等,下床换衫,准备深夜去关美柔和可乐现身过的酒吧查探。

 

他推开浴室门时,张崇邦刚收起手机。浴室里烟雾缭绕,阿敖刚开门便被呛了一口。咳嗽时他不自觉低头,垃圾桶里一只香烟盒,里面塞着好几只烟头。张崇邦指尖还夹着一只,看到他进来,便开始推窗散味。阿敖捂着鼻,从烟雾里看他。张崇邦方才抽烟,有一瞬在考虑要不要将关美柔的下落话给他知,此时被他看一眼,便有些没来由的心虚。于是他先开口,“你还没睡着啊。”

一句废话。但却是一句不会出错的废话。阿敖背靠洗漱台,两手后撑着靠过去,点头。他讲,你抽这么多?

也是不会出错的废话。但并不是全部人类都永远生活在“有意义”里,享受无聊也是很难能可贵的品质。虽然他们二人都不算是那种人,但此刻氛围已无限接近于重逢后难得有的平静。张崇邦下意识将半根烟递过去,阿敖看了眼,并未像从前一样低头用嘴接,只是拿过来,看火光燃烧了一会儿,再接着抽一口。

张崇邦在滤嘴上留下的唾液,那种触感,他吸一口,就感觉胃都要开始痉挛。张崇邦开了窗转回来。他住处的浴室本就狭小,从前和蓝可盈两人并排洗漱都要肩并肩,此时挤进来两个成年男人,更显得挤迫。几乎是他转身瞬间,阿敖一口烟便飘到他面前。

他已好久未透过烟雾看一眼阿敖。曾经他戴着眼镜,后梳着刘海,柔软完整的样子,在烟雾里一点点散去,重新组合出一张冷硬的疤面。两人贴得很近,张崇邦伸手探他脸,被阿敖一手挥开。他手悬在半空,顿了顿,又伸过去捏住他下巴。这下阿敖终于看他,问他想做什么。

烟快烧到手指,张崇邦替他拿下来,在水池里拧灭。阿敖余光不由自主地跟着他动作走,在看到白色瓷砖中炸开一块烟头状的疤时,瞳孔才微微缩了一下。张崇邦收回手,摸上他面上疤痕,问,“这是怎么来的?”

阿敖轻笑了一下,“如果我说是我自己划的,你会好受一点吗?”

他看着张崇邦面部抽动,欲言又止,最终却隐而不发,隐隐有些失望。对方最终放下手,又看了一眼他换好的外套,“你要去哪里?”

阿敖站直身体,两手插兜,“散步。”

张崇邦似乎是咬了咬牙,最终开口,“如果你真这么恨我,待在一起都觉痛苦,那我明天就替你找房子搬出去。你今晚就不要走动了。”

这发展出乎阿敖意料。他本以为张崇邦会怀疑他,继而勒令不许他出门,唯独没想到他会放过他。

其实张崇邦本可以不捞他,捞他出来后也本可以不管他,就算管他也不必管这么细致。张崇邦每一个选择都是出于自我意识,而他每一个行动都是为自己的选择负责。如果是从前,阿敖不会如此轻易相信他就这样半途而废,但如今他并不敢赌了,于是走向大门的脚步又转回客厅沙发。他往那里一坐,从茶几下熟练地摸到烟,点上。张崇邦在他旁边坐下,听到他突然问,“我走了,你是要接阿盈进来?”

“没。”他皱眉,似乎是不太理解阿敖思路怎么会一下蹦到那边,“她马上去巡演,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回香港。”

 

从刚才那一刻起,阿敖从未如此清楚认识到,出狱后的他无人脉,无关系,无栖身之所,虽然他凭一己之力也可活下去,但想像现在这样轻易获取信息,太难。他并没意识到,无论是不是因为恨,他都无法容许张崇邦对他漠然。哪怕是为了牢里兄弟,他都宁愿学一学低眉顺眼——更何况这是张崇邦,手段不会比贼更折磨人。

于是他将自己烟递过去,一种无声无息的接近。张崇邦一直皱着眉头,这下看他一眼,接过来,“不抽了?”他讲,“那就回去睡觉。”

阿敖撑着脸看他,“你生气了?”

即使在阴影里,他带卷的头发仍是遮住了脸上疤痕。张崇邦伸手,看他没有躲闪,才慢慢将手落在他头顶揉了几下。阿敖僵着身子任由他摸,而后对方手滑下来,掀起他头发。

张崇邦指腹粗糙,游走在他脸上的触感,险些令他红了眼。他本以为创伤又结痂,疤痕落下,他的皮肤就会无坚不摧了,但张崇邦手指走过的地方,触感对比,令他感觉自己肌肤仍是这样脆弱,仿若新生。他咬紧牙,不想让自己狼狈样子落进对方眼里,于是又讲,“我想出去,是为了找关美柔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张崇邦收回手,仿佛刚刚那一瞬没有存在过,“你不用去找,她有消息了,明天我告诉你。”说完,几口抽完阿敖剩烟,将他送回卧房。

阿敖在他监视下脱了外套,换回睡衣,躺进被窝。张崇邦知自己目光会令他不自在,阿敖脱到只剩一件时他便转身,听到对方躺下才出去。门把就在眼前,想将它上锁的想法仅浮现一秒就被他自己压制下去。

回到房里,掀开被子,猫正盘踞在他被窝最软和一块。张崇邦一手拎起它抱在怀里,想这是不是真的啊,今晚上两个都这样乖。

猫在他枕头边轻轻打鼾,摸过阿敖的那只手仍有余温,睡觉时他怎样摆放都觉奇怪。猫睡着睡着就滚到他手心,他动一动,它也没醒。于是掌心被意外充盈着,张崇邦一夜好眠。

第二天早上,他被猫踩奶踩醒,拎着猫出卧室时,发现阿敖已经坐在桌上吃早餐了。看见他出来,对方指了指对面一份,“你的。”他说,“刚出去买的,钱从你包里拿的。”

张崇邦愣了一下,点头说好。等坐到餐桌上,还有些无法回神。阿敖偷瞄他,看他似乎没有记起昨晚要自己搬出去的话,暗松一口气。

张崇邦平日里吃饭很快,但今天每吃一口,都会想到这是阿敖早起给他买的(虽然是用他的钱)。如果有一天阿刚把自己饭盆推他面前却不是催他放饭,而是给他喂饭,他大概也就是这种心情了。

阿敖早就吃完,看他一口猪红粥配一口炸两,细嚼慢咽,忍不住皱眉,“不好吃?”

“不是。”张崇邦咽下才讲,“挺好吃,你在哪家买的?”

“就楼下左拐那家。”他两手向后撑着椅子,“从前不是经常吃那家的吗。”

张崇邦几乎可以确信,他这幅样子不是又闯祸就是有求于人,于是在他目光下三两口吃完,拿了东西便作势立刻出门上班。

阿敖没想到他突然动作这么快,手忙脚乱套外套换鞋,扒着门喊,“喂!等我!”

“干什么。”张崇邦回头,“怕我今天不带你上班,不带你找关美柔?”

阿敖才穿好一只鞋,单脚立在门口。听到他这样讲,慢慢起身看他,眼神复杂。

电梯上行开了门,张崇邦伸手挡住,回头讲,“进来啊。”

从进电梯,到上车,阿敖一直没怎么讲话,似乎是为自己能轻易被他唬到而懊恼。行到总部,张崇邦停了车,没解安全带。这算是个信号,于是阿敖也不提前下车,坐在那里等他开口。但最终张崇邦什么也没说,沉默了片刻后下车进楼。

阿敖把临时工作牌戴上,进去后已有人习惯他存在,会开口喊邱sir问好。他心情复杂,不知应不应声,便借着墨镜一路装酷,反倒是张崇邦一路点头,替他回应。

进了办公室,张崇邦把昨天消息转他。可乐去世后,关美柔又换了许多地方继续坐台。前几日不幸在查牌时被抓,目前在当地被拘留。

张崇邦拉开抽屉,把他证件一并全还给他,“地点我发你了,你可以去看看她。”

阿敖看一眼他,“你不去?”

“我不方便抽身去,你算临时外聘人员,比我适合出面。”他讲,“见完人你就回来,不要擅自行动。”

他说完等了一会儿,没听到阿敖回话,抬头看他,“听到没有?”

阿敖盯住他,“你就不怕我跑?”他半坐在桌子上,身子俯下去看他,“这么信我?”

张崇邦靠在椅背上,抬头对上他眼睛,“我想信你的,你给不给我机会?”

 

袁家宝推门而入的时候,只听到半句“给我机会”。办公室里百叶窗都拉着,里面只有坐在桌后的张崇邦,和坐在桌上,看起来快要趴他怀里的邱刚敖。袁家宝眉头一跳,下意识就给门落锁,“呃,我来得不是时候?”

阿敖这才慢慢起身,下桌,站到一边随便翻文件。他走开后,袁家宝才看清办公室里居然又藏着一张桌。环顾过后,他对张崇邦露出一个不赞同的表情。“阿宝。”张崇邦有些无奈,试图安抚他,“不是你想的那样。”

“ok,ok。”他搓了搓手,便听到张崇邦先发制人问他,来这里有什么事。

哦,对,他拍了下脑袋,“临时通知,等下开大会,你别忘了,一定要来。”说完,便要转身出门,结果第一下没拧开门锁,这才想起来门是自己方才锁上的。

气氛一下又恢复了最开始的焦灼,张崇邦起身过去送他,顺便替他开门。阿敖眯着眼看两人离开背影,等他们远离,才将视线又慢慢投向张崇邦方才拿出的文件袋。


-tbc-

🥵我忍不了了,下一章开始我要猛拉进度条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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