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陆花】 西江月 三 (ABO慎入)
ABO慎入。
上一次,仿佛有人说我短小( 」´0`)」
意见可以有,入了挂人是小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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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
屋内漆黑一片,花满楼竟没有点灯。
他的声音透着一丝疲惫。他抬手倒了杯茶,道:陆兄仿佛不敢走近。
陆小凤背倚着门,悄悄点了自己的穴。他淡然道:哪有的事。你这里太暗了,我总怕磕碰些东西。
花满楼点上灯。陆小凤总觉着,香味伴着烛光在他眼前摇曳,他仿佛快要看不清花满楼的脸。但他却清楚地看到他露出的手腕,比往日细瘦一点。但他知道,这双手能接住天下无匹的刀锋,也能救人性命于须臾之间。
可他还是忍不住道:你好像瘦了许多。
花满楼摩挲着杯子,脸色在烛光下显出苍白的温柔。他突然道:你有没有闻到一阵香气?
陆小凤的心猛的一颤,他仿佛在努力说服自己:你这里的花总是开得很好。
花满楼的手一顿。他放下杯子,淡淡道:我并不想瞒你。这些事本就没有什么好瞒的。
陆小凤瞧着他的腕间,淡青经络蜿蜒,人是实实在在消瘦了一点。他恍惚间觉得隐在烛光里的花满楼就像月光一样缥缈。
花满楼的声音淡淡的,但陆小凤却听出一种迷茫。
他轻轻道:你还记得我那年高烧吗?
陆小凤道:当然记得。
花满楼点点头,他斟酌许久:那年我提前分化,如今是第二次。
陆小凤的心仿佛被放在船上,随着花满楼的话一点点摇晃。
高烧多日,对他身体造成的影响不仅仅是失明,还有提前来临的分化。在他过去的数十年里,他一直都是乾元。
花满楼一点点向陆小凤走近,那阵香味便一点点将陆小凤包裹。他忍不住想要冲破穴道,但他不能。
他开口:你别再过来了。
花满楼果然停住。
他空洞的眼里是一片沉沉的海。天上的河水轻轻斜了下来,雨水勾连屋檐,缠绵着滴落。
花满楼轻叹:趁着雨没下大,也许你该走了。
他转过身,背影颀长,影影绰绰在灯火里摇晃。陆小凤想伸手拉住他,才想起自己此刻动弹不得。
那阵香气透着雨天的气息,竟显得有些压抑起来。他觉出其中一丝淡而不可闻的难过。他不想离开这里。他道:你好像还有话对我说。
花满楼点头。他瞧着窗外,知道外面虽然一片漆黑,但却始终比不得他眼前的黑。他未曾怨天尤人过。他接纳突如其来的黑暗,接纳突然转变的身份。这世上还有他接纳不了,无法面对的事情吗?
他缓缓道:我从前一直觉得,那三种身份的人,并无什么不同。人便是人。即使有朝一日我们转变了这一层身份,我们都还是彼此。
陆小凤苦笑。他为花满楼给予的信任而笑,也为自己而笑。他仿佛撒了一个弥天大谎,但他说的都是真话。他道:花兄果然了解我。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,我对你总算一样的。
陆小凤还是陆小凤,花满楼还是花满楼。
他似乎是叹了口气,然后便转过身解开了陆小凤的穴道。
屋外雨势渐大,花满楼道:你不嫌弃的话,我这里总还是多一间屋子的。
陆小凤想留,却不敢真的多留。他笑道:总有人还在别的屋子里等我的。漫漫长夜,让别人多等总是不好的。
花满楼微笑道:你总是把不正经的事情,说得很君子。但你实在不是个君子。
陆小凤心里苦笑,若再待下去,他便真的要做一回彻彻底底的混蛋了。
他一生中做过许多回混蛋,但唯独这一次,他想做个君子。
他回了一间屋子。屋子里没有人,连一丁点人的气息也没有。他此刻正需要这样一间安静的屋子。
他说了谎。这样的雨天,并没有人在等他。但他偏偏要有人在等,这样才能脱身。
他闭上眼,难以入睡。后半夜的时候便开始做梦。
梦是从月桂的香气开始的。
他站在河边,水里映着的脸,是他十七岁左右时的脸。脸上灰败的神色,让他感觉自己马上就会一头栽进河里。
香气从河里飘出来,像月光抽丝裹住了他。他的心里燃起火焰。
他回头,河边站着花满楼。
他听见自己在自言自语。
不论你是乾元还是坤泽,你都是花满楼。我对你,从来都没有变过。所以我也没有变过。
他从很早很早开始,便总在梦里捕捉月亮。但今天的月亮,特别的亮,特别的圆。像在昭示着圆满。
梦里的花满楼,总是微笑,但从不回应他。他一点点走近,牵起他的手。他问:你为何要这么信任我?难道你不知道我一直是个混蛋?
花满楼竟第一次开了口:我知道的。所以我有苦没处诉,便只能在陆兄这里认栽。
陆小凤无奈又气急地盯着他,心里燃起的火快要将他燃烧殆尽。但他仍舍不得说一句重话。他便作势要放开他的手。
花满楼手腕用力,将陆小凤推下河。另一只手却揽住他的腰,随他一起下沉。
接触到水面的那一刻,陆小凤便知道这是个梦了。
于是他开始放火。让灼烧他的火也殃及池鱼。他谁都不要放过。他发了狠地揽住花满楼,唇却比河水更温柔。他心里的火熄灭了,但身上的火却越发炽热。
河水变得温暖起来,仿佛掺了春日梨花酒。他的手碰上花满楼的脸,他悄悄睁眼,对方的睫毛微微颤动,好像在风中颤动的花瓣。
酒香和月光掺在一起,水底安静没有丝毫声音。他听见心跳和风声,都被搁浅在岸上。
衣摆缠绵,好似两朵云相遇纠缠。河岸上开始下雨。雨水落进河里,竟从脸上滑落。
他们在水底相拥亲吻,一切都温柔得像一场梦。
或者这本就是一场梦。
他在水底牵起花满楼的手,将指尖对准自己的胸口,他道:你随时可以推开我。若是推不开...你有得选择的。
花满楼笑了起来,他道:你总是不会吃亏的。然后他便将指尖反对准自己心口。
他念道,陆小凤。
然后,指尖发力。
陆小凤惊醒。
窗外的雨越发大了起来。雨声如擂鼓,他的心跳也如擂鼓。他的心口丝丝缕缕痛起来,仿佛刚刚梦里那一击是正对着他的。
但是不论对着谁,对他而言都没有区别了。
梦境里是最真实的渴望,难以触碰的恐惧。花满楼尚是乾元的时候,他无法去想。现在成了坤泽,却更加不能想。
气息是导火索,点燃他不敢去看的一场大火。他隔着岸看火在河里跳跃闪烁,无法熄灭。
他尊敬、爱护、渴望花满楼的本身,不论身份。加上身份,他却有了不切实际的渴望,但他无法背驳对方给予的信任。
被珍而重之了近二十年的这份感情,不是在一朝一夕间发生改变的。它就像慢慢堆积的阴雨,现在却终于要从天河倾塌。
他开始回想,一切又回到最开始。
难堪都是自找。他开始想象最开始的可能性。如果坦诚有用,那么时机——他一开始就会点明。他不会走开。他要看着他醒来。
-tbc
手机,排版无力。
梦境里的花满楼可能ooc,梦境嘛(。
这文格局太小,我先自我批评。坏蛋不会有了。下一个脑洞再说吧。